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五十一章 (1)

關燈
“成,拼飯。”我笑嘻嘻的拍板做了決定,都沒問聶冗,可能是小女兒心思,我還故意斜看了眼盯著聶冗舍不得轉眼的兩個女生,心裏想著,看看我和這個男人關系非同一般,你們總該要點臉吧?

反正我是確定自己喜歡上這個一路護著我的男人了,至於說的什麽橋歸橋路歸路,憑什麽我就要聽?

他說立契約我就立契約,他說讓我走我就走?偏不走!

哭過鬧過掙紮過後,我決定死不要臉的往上貼,如果努力了還是得不到,再說吧!

那兩個女生果然齊齊的看向我,我挑釁的露了露小虎牙,挪著凳子離聶冗更近些,眨巴眼看他,“冷!”

咦,這一嗓子,我自己都覺得膩歪,果然聶冗奇怪的看我,好像在看我怎麽變得那麽奇怪。

“把衣服扣好,衣服都不穿好,當然會冷。”其實吧!我沒想過他會回應我,我想著他大概會冷冷的看我一眼然後不說話吧!

可是他沒有,就著火光他低著頭手指靈活的幫我扣上扣子,可我腦子裏怎麽就出現他專註的幫我解扣子的畫面。

我這思想太要不得了,為了掩飾我的尷尬我把頭埋了下去,按捺著那顆蠢蠢欲動撲倒他的心。

聶冗突然低聲靠著我說:“臉皮那麽薄,怎麽打敗情敵。”說完他還低笑了兩聲。

感情這家夥什麽都看在了眼裏,還推波助瀾的幫我演戲,是怕被那兩個女生糾纏?

這樣想著我心裏越發氣悶,勾住他的頸項突然拉近我,他被我拉的猝不及防,我得意的貼上他菱形的唇,在他意外的當頭舌頭伸進去勾了下他舌頭,又迅速退出來。

“誰說本姑娘臉皮薄了,本姑娘臉皮厚起來保證讓你汗顏!”

“顧北!”

聶冗想說什麽,我打斷了他,“你什麽都不用說,那些事情風出了藏區再說,如果你還沒有愛上我,那也算我活該。”

他又用那種悲憐的眼神看我,我捂住他眼睛,“也別這麽看我。”

“咳咳咳……”喇嘛丟了一塊羊糞在火裏,也不知道是真的還是假的,只有他一人嗆得咳嗽。

其實聶冗說的挺對的,我臉皮確實很薄,被他那麽一做,我不好意思的理了理頭發離聶冗遠了些。

兩個女生果然不再把目光對準我旁邊的男人,我松了口氣又覺得好笑,自己怎麽變得那麽奇怪。

燒火的鍋莊上燒著熱水,熱氣突突的,烤了一會火沒那麽大了,喇嘛把水壺拎起來,有用火鉗夾了幾塊牛糞進去,一陣不算嗆鼻的味道過後,火又騰騰冒起來,他嘿嘿笑:“牛糞,環保。”

水開後,喇嘛從側間的屋子裏拿出一袋油膩膩的塑料袋,裏面是黃色細根的油炸面食品。

“撒子就著熱水一等一等的好吃!”喇嘛豎著大拇指誇,拆開塑料袋就要分給我我們。

我對面的背包客都謹謝不敏的搖頭擺手,熱情的喇嘛有些不樂意了。

“一等一好吃,真的。”最後他還大力的點頭,似乎想印證自己說的是真的沒有說假話。

本來我也不太想吃,那袋子油的發亮看著不怎麽衛生,可是人家也是一片熱情,我就接了兩根在手裏。

聶冗從我這拿了一根放嘴裏吃起來,看他吃的樣子這東西都成了無上美味,我也跟著吃起來。

就是很平常的油炸食品,有點像小時候吃過的咪咪,但是沒有咪咪香精素那麽重,沒想象那麽糟糕。

“好吃!”我對準喇嘛大力的點頭,喇嘛滿足的笑了,那笑容有些純真。

四個背包客叫我們吃,也從喇嘛手裏分了些過去。

晚飯吃的煮鮮玉米和土豆,還有一大碗面片湯,吃過飯後四個背包客圍著鍋莊打牌。

其他喇嘛無聲的擠了一堆人往墻上看,上面掛著兩幅比人高的圖解:“雙色球中獎號碼分布走勢。”

從喇嘛正廳出來,後面是一圈正方形的石房子,石房子往裏面走還有一排獨棟的木樓,那裏是客居地。

石房子後面有一排無蓋兒的排水陰溝,味道不太好聞,這一段路沒有燈必須打著手電筒走,難怪我們入住的時候一人發了一個手電筒。

我揪了兩下手電筒,在黑暗中尋找搭在排水明溝上的石板,腳一高一低的往樓房走去。

遠遠的我看到樓房下亮著兩個裸露的燈泡,發著暗淡的黃光。

燈光下站著兩個人,正對我的是聶冗,背對我的是兩個女生其中一個。

不是在打牌嗎?什麽時候跑到這裏來了?

我走近了些,聽到那嬌滴滴的聲音,“我叫黃燕,家住b市的,你叫什麽名字?”

“看你長得那麽帥,又有氣勢肯定和我來自一個地方吧!畢竟誰都知道咱們b市出帥哥美女。”

聶冗依舊冷著臉不理她,那個叫黃燕的卻一點也不介意,還是上前了兩步,“唉!那女生是你女朋友啊?長的一點也不好看,配不上你,你可以找更好的,真的。”

聽她那麽一說我氣樂了,我不好看,她就好看了?

我正想出去給那不要臉的東西兩巴掌,聶冗突然說話了,“她比你好看,也比你可愛!”

我楞楞的看著聶冗的臉,明明黑著看不太清,可我還是能想象他說話的樣子,那女生似乎受了打擊,罵罵咧咧的說了句,“神經病”走了。

我笑的不行,正像出去,聶冗對著我的方向說了句,“看夠了!”

我撇撇嘴,“沒看夠你還有給我再來一出?”

看著他冷冷的臉,我撇嘴,“不守夫道”我說的極小聲,他沒聽到只見他疑惑的看著我,我一個人心裏偷著樂,還做出嘴角上揚的樣子,“我說,算你有良心,知道我比她漂亮,比她可愛。”

聶冗的臉可疑的紅了一秒,我都快以為自己眼花了,下一秒他又冷著臉和我說:“我只是不想糾纏不必要的麻煩,出了”

“我知道了,我知道了,出了藏區你會讓我找不到你,你會和我斷幹凈。”我煩躁的揮手一點也不想聽他說這些,出了藏區出了藏區,大不了,我不出藏區了還不行麽,大不了我搬到這邊住,你是不是就不會走了?

五十二章

我不敢聽聶冗說什麽,“噔噔蹬”就上樓了,樓上房裏有一個破舊的座機電話,投幣的,我投了個幣進去撥通了詹莫的電話。

沒響兩聲那邊就接了,我喊了一聲“詹莫。”

“顧北?”

“嗯。”

“你沒事吧!”我們兩一起說,然後一起笑出來,從沒這麽和諧過。

“你沒事吧?”詹莫問我。

“我沒事,虛驚一場。”我笑笑又問他:“你沒事吧?”

“你這種膽小鬼都沒事,我這樣的男子漢怎麽可能有事,放心杠杠的。”最後三個字詹莫飈了東北腔惹我笑了一場。

我站在支出去的木窗下看著月色,有一搭沒一搭的和他聊天,話題遠遠的圍著聶冗轉,我承認我有小心思,我想多了解他一些,想知道那天聶冗突然瘋狂是怎麽回事。

“你還記得我和你說的,齊偉,洛洛,和微微嗎?”十點半詹莫似乎沒睡意,和我講起了以前說的故事,只是他現在說這個是什麽意思呢?

我抿抿嘴搬椅子坐在窗邊,下巴搭在窗臺上,“嗯”了聲。

詹莫沈默了很久,久到我以為那頭斷線了,他突然說:“後來我和聶冗見過微微。”

見過微微,上次詹莫和我講那個故事有些日子了,我回想了下,微微被那只惡鬼抓進了黑暗裏,詹莫就沒有講下去了,看來下面的故事對我來說可能是重點。

我大氣不敢出的“嗯”了聲,就怕他突然改變主意不肯說了。

“事情是在我和聶冗大四的時候,那時候因為和家裏鬧了點矛盾,家裏把我的錢糧斷了,只能靠著聶冗擺攤的錢租了個出租屋。”

“擺攤????”我好奇。

“哦!你還不知道啊!那時候的聶冗還不是現在這麽厲害,嗯,這麽說吧,聶冗從小就天賦異能,他媽剛剛生下他就死了,他出生的時候臍帶繞頸四圈半,那小臉被勒的青紫,那時候不流行看醫生,都叫的神婆,神婆來看了後直搖頭,說早死了……”

聽到這裏我狠狠個吸了口氣,這個段子我聽聶冗自己說起過,只是說的不清楚,我也沒往他身上想。

我想問聶冗是鬼嗎?又覺得好笑,那只鬼能吃飯,能走在太陽底下,可是又怎麽形容那麽多發生在聶冗身上的事情,比如說他吸血。

“後來大家都放棄了,這家夥突然哭了,當時啊嚇壞了我們那邊好多人,都說他不詳,小時候我也不敢和他玩的,只是後來大了,又被他幫助過,算可憐他沒朋友,就給他當兄弟了。”

我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看他越說越遠,才接了他的話,“你說他當時就沒氣兒了,怎麽又哭了呢?還有聶冗是孤兒?從小。”

我心裏一陣陣抽搐的疼,出生就沒了親人,那他怎麽活下來的,周圍的人都視他為不詳吧?

“以前他還有個叔,那個叔是我們當地的踏山鬼。”

“踏山鬼?什麽意思?”我又問。

“踏山鬼就是腳踏陰陽,能通靈,要換做微微那事情沒發生之前勞資絕對大笑三聲,可那事發生後,勞資還真敬畏他。”

我嘆了口氣,又偏了話題,“嗯,那聶冗是他叔帶大的嗎?然後他擺攤?什麽攤!”

對這個我很好奇,還有聶冗到底是不是人那?憋了許久,我還是沒問最後的問題。

“哈哈哈哈,就是神棍攤啊!那種一根竹棍子杵地上,棍子上一個紅帕子,帕子上寫著卦。”

我拿著杯子正喝水,聽完後一口水噴出了窗子外面,咳的我眼淚直飆,詹莫他是故意的吧!

“哈哈哈哈你想不到吧!”

我不想自己笑的像電話那邊的傻子,可是嘴角還是忍不住的勾起,最後咧成一個大大的笑痕,笑出了聲,“確實想不到。”

我們兩笑了會,他才開始說:“聶冗確實是他叔帶大的,我有很長一段時間沒有見過聶冗,後來再見他,是在他叔死的時候,我們這個民族不就是講就落葉歸根麽,人死在他鄉的人還是會被送回這邊埋葬,他就是送他叔的骨灰回來,那時候他已經變得少言寡語,他進了學校,和我一個班我們還同桌,離他出生已經過了二十年,老一輩的人死的死,搬遷的搬遷,對他有映象的少之又少,這家夥長的好看,我們班好多喜歡他的女生,包括微微。”

他吸了口氣,“好了,接下來講的有點嚇人,你一個人嗎?你確定你要聽?”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我下意識的掃了眼不大卻又黑漆漆的房間。

“你等等我。”我擱下電話赤腳跑到床邊扭開臺燈,倒了一杯熱水,又赤腳跑回來縮進椅子裏把凍得發木的腳盤起來壓在小腿下。

我這人很奇怪,冬天不喜歡穿襪子,再冷也不穿。

“好了,你說吧!”

“大四那年我找了個工作做勤工儉學,回到出租屋,已經晚上十點多了。屋子裏一片漆黑,我剛要開燈,就聽一個聲音說:“不要開燈!”

“你也知道這間房子是我和聶冗一起租的。借著窗外不算明亮的月光,我看到一個黑影正坐在沙發上。我問他: “為什麽不開燈,難道又停電了?”說著,我走到沙發前坐下來, “你呆這裏幹什麽?難道就是為了等我,告訴我停電了?”我對聶冗的行為感到哭笑不得。

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而是說: “當你不知道屋子裏發生了什麽的時候,千萬不要開燈!”

“對了當時跟聶冗一起住他還有個規矩,下班回來的時候,家裏如果沒人必須敲門三下才能進門,而且進門前還得用手掌掃三下下盤。”

“下盤?”我不解,又不是車子,什麽下盤。

詹莫那邊呆了下,似乎在想怎麽和我解釋這下盤,想了半天,他還是用最粗俗的方法告訴我,“就是屁股。”



我慶幸我現在沒有喝水,我也慶幸現在天黑樓下沒人。

“你還讓不讓勞資講!”

“好吧你講。”我無辜的摸摸鼻子。

他接著給我講,“他讓我不要開燈,我一楞問他“你這話是什麽意思?”後來,他竟然給我講了一個恐怖的故事。”

五十三章

“什麽恐怖故事?”我問。

“他說,和我一樣勤工儉學的學生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見屋子裏伸手不見五指,剛要開燈,就被人制止了,那個人還是坐在黑影裏。”

“啊?然後呢?”

“然後他又說,問為什麽不開燈。黑影說他眼睛不舒服,開燈眼睛就疼。”

我反應了會,“他眼睛疼?”

“我雖然感到奇怪,但還是聽話地沒有開燈,朝自己臥室走去。剛走到臥室門前,我就聽到一陣若有若無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那聲音,仿佛是在極度痛苦之下發出來的呻吟聲。

我停住腳步,轉身向黑暗中問: “你眼睛疼得厲害嗎,用不用去醫院?”

“”聶冗說他沒事,明天就好了。還讓我快點兒回房間!”

“我覺得很奇怪但沒說什麽,回了自己的房間。但是我一直沒有睡著,總感覺有什麽地方不對勁兒。就在迷迷糊糊快要睡時,我猛然想到不對勁兒的地方, 然後“噌”地從床上坐起來,渾身上下頓時冒出一層冷汗。”

“什,什麽事?”詹莫講的太有渲染力,我毛骨悚然的看了眼黑漆漆的房間,好像有什麽盯著我似得,我趕緊打消這個念頭,心理暗示最要不得。

“聶冗只是眼睛疼,但他說話時,那聲音……那聲音根本就不是他的!還有,客廳裏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那分明就是血腥味兒!”

我頭皮有些發麻,身子僵硬地從椅子上下來,活動了下喝了口熱水,繼續聽詹莫說。

“我去開門,伸出抖個不停的手,想要去拉門,可是卻突然間聽到一絲奇怪的聲音。

“呼……”那聲音,像是人的呼吸聲!聲音很小,但是在這寂靜的夜晚競顯得如此清晰,而且正來自一門之隔的門外。

外面的人是誰?我沒有勇氣去開門,伸出去的手慢慢地縮了回來。過了一會兒,我聽到一陣輕微的腳步聲緩緩地離去,之後是開門聲,關門聲。我知道,那個人離開了。

一整夜,我都沒敢拉開門去看看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麽事。天亮之後,當我打開門時,頓時被眼前的一幕驚得魂飛魄散——整個客廳仿佛變成了屠宰場,地面鋪滿一層已經凝固的血液,聶冗倒在地上,脖子還在緩緩地滲著血。”

“你說什麽呢!胡說什麽呢!”我失聲尖叫,叫完後我才發現那麽一剎那我臉上全是淚水。

“別急,別急,聽我說。”詹莫顯然被我嚇到,連聲安撫我。

我喘著粗氣,吸了吸鼻子,“沒,我被嚇到了,你說吧!”

“我看到的那個聶冗死了,死因是失血過多。當他被擡走後,我才如夢初醒般明白過來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我夜裏回來時,他可能已經受害了。當時與我對話的,其實是那個行兇的歹徒。他可能當時還活著,我回臥室的時候聽到的那聲呻吟,可能是他拼盡力氣發出來的。他希望我能夠發現異常,解救他。

我越想越不對,本來第二天晚上準備去朋友家擠一晚,但我還是回了出租屋,我回到出租屋,把燈打亮,我想去聶冗的那間房看看,突然聽到身後的門開了。我猛地打了一個冷戰,回過了頭。但是,也就在我回過頭的一瞬間,所有的燈滅了。”

一股寒氣湧上我的脊背,我身子一個踉蹌差點兒坐到地上,看了下表,居然一點多了,我從窗子前坐到床上,用被子裹著自己。

“你看到了什麽”

“我看到門前站著一個熟悉的身影——聶冗,他像沒事人進來一圈又不見了。”

“我最終還是沒有搬走,因為我要弄清楚這一切到底怎麽回事。”

“多了一段時間,聶冗就像真的不在了一樣,再也沒有出現過,直到有一天我再次見到那個黑影,他還是坐在黑暗裏,我強忍著恐懼問他: “你、你是誰?”

對面的人說: “我?我是你的室友啊!”

我從沙發上站起來: “你、你不是。我天天和他在一起,對他的聲音再熟悉不過了。”

我索性豁出去了。如果他是壞人,我大不了和他拼了,一個大男人怕什麽。

他說: “我有點兒感冒,嗓子壞了。”

我慢慢地退到門前,一手抓住門旁的拖布桿,一手去按客廳的燈開關。

“哢……”燈沒有亮。

咦,難道真的是燈壞了?我透過門縫看到樓道的燈亮著,所以說並沒有停電。我關上按鈕,又按了一下,燈還是沒亮。我皺著眉頭,關上,再次點開,燈還是不亮。

誰曾想,這時他卻突然說: “不要開燈,千萬不要再按開關了!”

我不知他又要耍什麽把戲,就說: “燈明明壞了,我想開也開不了。”

誰知,他卻說: “我指的不是這個。當你按開關按鈕按了三遍燈還沒有亮,千萬不要按第四遍。前三遍都沒有按亮,說明燈已經壞了,如果你繼續按第四次,那麽如果燈亮起來,所發出的光就不是陽間的燈光了。那時你看到的一切,也不是現實的一切,而是……你聽我講一個故事就知道了!”

說著,他就要繼續講故事。

我知道他又準備講鬼故事嚇唬我,幹脆打斷他說: “你夠了,騙小孩呢?前三遍都打不亮,第四遍燈就能亮?還不是陽間的燈光,難道是陰間的?”說著,我隨手再次點了一下開關。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燈竟然在此時亮了起來。

突如其來的燈光晃得我睜不開眼睛,直到慢慢適應了,我才睜開眼睛疑惑地看向屋頂的燈。

燈怎麽突然就亮了呢?我心中疑惑不解,但還是不相信黑影的話,因為燈光看起來並沒有什麽異常。

但是,當我看向沙發的時候,卻發現黑影已經不見了。

只是一開燈的工夫,他根本不可能在我眼前離開客廳而不被我發現。

我感到喉嚨發幹,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這個時候,聶冗的房間有了聲響。

我走到了聶冗的臥室門前,我伸出手,剛想要敲門時,客廳的燈居然閃了起來。

我以為燈閃幾下後會滅,如果是那樣的話,我肯定會奮不顧身地逃離出租屋。但是,燈閃過幾下後,就恢覆了正常。

“當當……”我敲了兩下門,沒想到卻聽到“吱呀”一聲,門緩緩地開了。

讓我沒有想到的是,臥室裏面,聶冗在裏面他手裏拿著一根柳枝編制的鞭子讓我禁聲,並把我拉了進去,還問我怎麽也來了。”

“什麽?”

五十四章

“我進去後聶冗馬上就把門關上,我才發現他的房間貼滿了黃紙,我一肚子話問他,問他不是死了嗎?問他那天是不是他。”

“他什麽都沒回答我,只是讓我回客廳去,什麽話都別說,往門外跑。”

“然後你回去了嗎?”聽到這裏我插了一句。

“我回去了,那混蛋都不讓我做準備就把我推了出去,不過我這人天生膽子比較大,知道聶冗沒事我放心了,我聽他的話回到客廳,就在這時,客廳裏的燈再次閃了起來。我急忙轉過頭,客廳裏空空蕩蕩,但是就在燈閃完滅掉後,我看到一個人影憑空出現在了沙發上。

“你、你到底是誰?”我靠在門上,聲音顫抖地問。

黑影沖我招了招手,說: “過來,坐!”他聲音平靜,但帶著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

我知道這個時候逃不了,如果惹怒了他,下場一定很慘。所以,我聽話地走過去,哆哆嗦嗦地再次坐在了他的對面。

黑影僵硬的身體轉了過來,低垂的頭顱微微揚起,露出怪異而猙獰的笑臉,那笑容仿佛不是活人一般,陰冷刺骨,極其滲人。

我嚇得大叫一聲,接著是嘩啦一聲,水花四散,我莫名其妙跌入了水中,可是我家那裏來的水。

感到奇怪的是,我明明會水性,卻是掙紮得起不來,仿佛有什麽東西在將我往下面拉,我用力睜大眼睛,眼前哪有什麽房子,而我的腳下似乎有千斤石頭,不停地拉我下水。”

詹莫歇了口氣接著說:“這時候聶冗來了,和那個黑影扭在一起。”

“是我。”一陣熟悉的嗓音飄來,迅速鉆進了我的耳朵裏——是微微!

我回頭一看,只見微微四肢著地,脖子扭曲成一個奇怪的姿勢看著我。

“微微,你、你是怎麽把脖子扭成這麽誇張的角度的?”我驚恐地問道。

“詹莫,你、你們被鬼纏上了。”微微歇斯底裏地叫道。

“你也參與了那次游戲,他不會放過你的!”

“不關我事,是你們自己惹上鬼的!”我不斷搖頭。

就在這時候地上突然出現兩塊墓碑,是我和聶冗的名字,墓碑下面突然振動起來,緊接著,一個沈悶的嗓音從土裏傳來:

“救、救我,救救我!”

我聽出來,這是聶冗的聲音。就在我準備搬動墓碑來救聶冗時,這塊小墓碑竟然扭動起來。不光如此,小墓碑的形狀也在變化著,僅僅幾秒鐘的工夫,墓碑就變成了一個人的腦袋。

疹人的是,這顆腦袋上的一張臉竟然沒有五官。

我嚇得尖叫一聲,連滾帶爬地跑到一邊。

這時候也不知道聶冗的聲音從哪裏出現,“快跑,這個鬼想要人的身體,他的身體開始腐爛了,微微是他選中的身體,他還差一顆頭。”

“這麽說,那個鬼糾纏你們是想要你們其中一個人的頭?然後和微微的身體合二為一,最終獲得一個完整人體?”聽詹莫說到這裏我問了句。

“那時候我恐懼極了,顫抖著嗓音繼續說,這個鬼真是狡猾,為了獲得一個人身,竟然繞了這麽大一個圈子,它顯然是不想被人發現。”

就在這時候,一個和牙簽差不多粗細的黑色蟲子樣的東西從微微嘴裏緩緩地爬了出來。

看到微微嘴裏的東西,我被嚇得驚叫起來。那是一個比筷子還細的黑色煙柱,像蟲子一樣不停地扭動著。

大概是我的叫聲嚇到了那個鬼魂,它竟然極快地縮了回去。

微微的身體在飛速地脹大,好像馬上就要爆炸一般。一團冷氣從身體的內部發散開來,轉眼間整個身體好像都被凍結了。

就在這時候,聶冗出現了,他卻不是他,一身長頭發,一身古裝,那是我認識他那麽久第一次見他那樣,眼睛裏毫無情緒,就像誰也不認識了。

我心裏跳了一下,“你是說聶冗他不是一直這樣有變化?”

“不是,那次之前他一直很正常,那次之後就像激化了身體住的魔鬼,他不再是他。”

“再後來呢?”我問。

“再後來,聶冗很輕松的滅了那只鬼,還有~微微,甚至於~”

我兩都沈默了,過了很久我吸了口氣,“甚至於差點還有你對嗎?”

詹莫默不作聲很久,又說:“後來,明明已經死了的聶冗的叔叔出現了,他制住了聶冗,卻沒辦法找回他,聶冗他叔說這種情況真的很少發生,他也是第一次遇到。”

“那到底是怎麽回事????”我不知不覺兩只手緊緊摳在一起,皮肉破了都毫無知覺。

“聶冗他叔說,他身體裏有兩個東西,都不簡單,兩個東西同時占據一個人的身體,而沒有發生爭鬥,則說明它們彼此很熟悉。他想再找一個東西進他身體裏,引那兩個東西出來,結果失敗了。”

“為了平衡他的身體裏的東西,他需要極陰的血來平衡,而且血不能有變化,否則會讓他更瘋狂。”我扯了扯嘴角沒有成功,最後還是認命的聳拉了下來,難怪聶冗一直強調我不能愛他,可是,愛他我又能自主嗎?

“你愛上他了對嗎?”

“對。”

很平常的對話可是天知道有多沈重,難怪聶冗說他沒有愛人的能力,那是沒有嗎?那不是不敢愛啊!他怕隨時會被身體裏的東西幹掉,隨時會消失所以他沒有愛人,沒有朋友,沒有親人,他是個活生生的人卻吸著血,過著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此時此刻我真想嚎啕大哭一場,為他為自己,可是我又不能哭,哭了不就是放棄了嗎?

我怎麽能放棄,我那麽愛他!

“很晚了,你睡吧!什麽都別想了,明天太陽還是要升起。”

我掛了電話,詹莫的話卻在我腦袋裏嗡嗡嗡的作響,腦袋快炸了,我心裏悶的喘不上氣,穿上沖鋒衣拿著手電筒出了門,門剛剛打開一股冷風吹來,吹得我打了個擺子,我回頭把門拉上下樓往喇嘛寺大廳去,那邊打牌的還在繼續,大有通宵的架勢。

五十五章

被聶冗拒絕的姑娘看到我鼻孔朝天哼哼滿臉不屑,就著暗暗的燈光我也沖她嗤了嗤小虎牙,然後得意洋洋的轉屁股離開。

還沒走到大門我聽到身後的人踹了一腳鍋莊,發出砰一聲響,那幾個背包客都在問她怎麽了。

這個時候我已經出了大廳還是隱隱聽到那個女孩說:“煩死了。”

煩死了,可不就是煩死了嗎?

這時候的我沒有任何得意,任何喜悅,而是滿心悲切和茫然,茫然的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

詹莫的話像一顆原子彈在我腦袋裏爆開,翁嗡嗡的快瘋了。

我走到排水溝不遠處蹲下抱著頭,突然一束光打在我臉上,我從指縫裏看過去,光的背後,聶冗站在那裏,眉頭似乎蹙了一下,我就呆呆的蹲在原地看著他,看著看著都快出幻覺了。

“也不嫌臭。”

聶冗伸了只手給我,我猛的抓住借力站了起來,反力把他往後面一壓,他顯然沒有預料到被我壓的一個踉蹌跌坐在地上,我就順勢壓了上去。

冰冷僵硬的地上,天上下起了靡靡雪,柔軟的雪落在我衣領裏,冷的我一個哆嗦。

“顧北,你幹嘛!”聶冗要坐起來,我幹脆整個人趴他身上。

“聶冗。”

“嗯?”聶冗被我正兒八經的一喊楞住了。

“聶冗。”我又喊了他一遍,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麽,就是想這樣叫他的名字。

“顧北,你先起來,下雪了,我們回去好不好?別以為自己身體好,一會再折騰病了。”

我低頭惡狠狠的堵住他的嘴巴,那股蓮花清香沖進我腦海。

聶冗被我親的一時沒反應過來,我學著他舌頭挑開他的嘴唇伸進去,沒想到活了二十年有一天我會把一個男人地咚,而那個男人還一臉不情不願。

我以為他要推開我,沒想到他一個反身把我壓在地上,上扒開我的沖鋒衣伸進去,嘴上也牢牢的堵住我。

我被他親的不能呼吸的時候會離開一點,等我吸了兩口氣有貼上來,我讓自己的身體貼著他,極力的想告訴他我願意。

可是聶冗再也沒有進一步的動作,我幹脆去扯他褲帶子,沒有失身就能留他的想法,只是情深時就想和他做點什麽。

他捉住了我的手,在我嘴上響亮的親了兩口,“顧北,別挑我,我是男人我會沖動,可是不代表這種沖動裏面有感情,這樣你還要做嗎?”

他的話無疑一根刺,刺破了我的心臟,我淚眼婆娑的看著他,“你說我最可愛,你說我最漂亮,那你為什麽不喜歡我,為什麽,我不信。”

我說著說著吼了出來,“如果你不喜歡我你為什麽要管我的事情,別說什麽契約,你都打算解除了,那只鬼有多不好對付你不會不知道,你為什麽要幫我?處處護我,聶冗你說你不喜歡我,你騙鬼呢!別說你對每個契約人都那麽好,我不信!”

“沒有每個,只有你一個。”

什麽……意思……

我傻傻的看著他,不知道怎麽反應,聶冗的臉可疑的紅了下。

“好了起來吧,多冷啊,在這裏感冒可沒有很好的醫療。”

“你抱我!”反正都無賴了幹脆無賴到底,我把手伸開對著他。

“顧北!”

“不抱我不起來,冷死我好了。”刺骨的風刮進我被扯開的衣領裏,我打了個大大的噴嚏,眼淚鼻子齊飆,等我反應過來已經被聶冗抱了起來。

忽然騰空,我下意識抓緊他胸前的衣服,手電筒掉在地上燈光晃過我倆。

“衣服都濕了還胡鬧!”

我眨了眨眼,他這是關心我?聶冗沈默著把我抱回樓上,他要送我房,我不同意。

“去你房間!”我揪著他的衣領,唇抿的緊緊的,心也提的高高的,就怕他說不。

還好,聶冗腳跟一轉往著他的房間走,他把我放在床上又出去了,我坐在床上心碎的跟玻璃渣子似得。

一邊掉淚一邊罵人,“混蛋,人家也是女生啊!那麽不要臉也不知道有沒有花完畢生勇氣,說走就走。”

說著門又被推開了,我淚眼看著他提了一個大桶進來,裏面還熱氣騰騰的冒著煙,在藏區要洗熱水澡只有在市裏這種地方只有喝的熱水,也不知道聶冗從哪裏找那麽一大桶熱水。

“洗個澡,我在外面洗完了叫我。”

門又再次被關上,我看著馬桶水發呆,熱和的洗了澡,換上聶冗找出來的衣服,我打開門出去,他站在樓梯哪裏打電話,見我過去就把電話掐了。

“洗完了?”他回頭看我。

“嗯。”我點頭看著他把水帶出房間回來,他拉著我進房,關上門躺床上。

這床不大,床上的床單又臟又舊,像是很久沒換洗過,枕套也有味道,可是有他在身邊這一切都變得不是問題。

“剛剛和誰打電話那麽晚了。”翻覆了兩次我知道聶冗肯定沒睡,幹脆半趴著看他。

果然,聶冗腦袋一偏看了我一眼,聲音低沈清亮,“詹莫。”

我心裏咯噔一下,我不是才給詹莫打完電話麽,他會說我們的聊天內容嗎?下意識的我不想聶冗知道我知道了那些事情。

“說了什麽?”

“沒什麽就說在哪裏匯合,快睡吧,明天一早我們就走,我問過喇嘛明早有車進縣裏,我們先去縣裏再轉車。”

“我睡不著。”反正打定主意要搞定他,我發揮異常無賴的精神鉆進他懷裏勾著他的頸項看他。

聶冗大大的嘆了口氣,“顧北,我是男人。”

“我知道啊!你是男人我才抱你親你,我又沒那種癖好,難道抱女人?”

“我不適合你。”

我翻了個白眼,“我適合你就行。”這些舉動做習慣了也就順溜了,有些事情跨出去一步就成了順理成章。

聶冗還想說什麽,我幹脆就親他,堵住他的嘴巴眼睛笑瞇瞇的看著他眨巴!不是說女追男隔層紗嗎?他不主動,我主動好了。

“乖乖睡覺。”聶冗說完這句話突然兩指在我額頭一點,我眼前一黑倒了下去,再睜開眼睛就是天亮了,八點的時候霧氣覆蓋了整個藏區的山,雨水夾著雪從屋檐滴落,滴答滴答的打落在葉子上特別空寂。

五十六章

不知道為什麽,腦海裏全是空山寂雨時這樣的句子,再想到昨天做的夢,我嗚嗷一聲把頭埋在被子裏,細細的回想昨晚的夢。

夢裏聶冗真的走了,我追著他的背影追啊!追啊!怎麽也追不到,然後我為了氣他要結婚了,結婚那天聶冗領著另一個女孩出現,還說祝我幸福,說他也找到了合適的人。

氣得我醒來的時候一臉門的水,潤濕了本來就帶味的枕頭,可熏死我了。

高中的時候我上鋪說過一句特別經典的話,那時對面上鋪的娟娟失戀問我們用過什麽借口去見喜歡的人,那時候的我屬於楞頭青,長得不錯,喜歡我的也有,可就是沒有戀愛哪根筋,看著身邊的同學閨蜜膩膩歪歪就覺得惡心,楞是過了高中大學都單著,直到遇到了聶冗,他屬於初戀吧!

你用過什麽借口去見喜歡的人,當時我上鋪說:“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